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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荡】旧梦失词

*请勿上升真人 请勿转出 OOC






厂荡   旧梦失词






clearlove这棵老铁树终于开花了。


恋爱对象是打法同样凶悍的队内上单。


老父亲枯木逢春的喜讯如改革春风一夜吹遍LPL LCK EU NA,外国友人们只知道edg上单是个被skt三人包夹,还能换掉一个再逃脱的狠角色,却不知道真人和游戏里凶巴巴又跳脱的纳尔大相径庭。


“你ze森么操作?”眉眼艳丽的银发青年挑挑眉梢,他面前的屏幕里打野一个e,130斤的螳螂啪叽撞在墙上。


于是蓝色方的上单因为打野撞墙,上野联动失败惨遭对面联动。


edg基地里两台相邻的屏幕十分同步地同时黑白,空气中弥漫着名为“emmmmm”的尴尬气息。


130斤的罪魁祸首,顶着一对全lpl公认最有气势的死鱼眼,心虚地划着小地图观察战况。


这是曾经EDG的琐碎日常,丝毫没有官方和媒体嘴里冠军上野的体面,就只是几个年轻的网瘾青年,时不时出现与赛场上完全相悖的菜鸡操作。


很普通很平常,甚至有一点点令人大失所望,可却真实愉快。


如果时间重回那个螳螂撞墙的时刻,明凯想。自己大概不会像当初一样摆着一副司马脸。他会站起身,或是转过头去,对身旁好看的人没正形地笑,对他耍起赖皮。


“——我错了嘛,荡荡。”








他时常困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那样好看的桃花眼,那样温柔绵软的声音,名字有着念起来那般缱绻的音节。


怎么会有人拥有和他配合天衣无缝的默契,宛如命中注定。


队里下路的两个孩子关系好得恨不得睡一张床穿一条裤子,可那两个孩子被称为最佳下路之前,他们先被喊作冠军上野。


就像现在——他是真的不太会用现在的直播软件,充值还要看着直播间弹幕现学,等到终于笨拙地把礼物送出去,几秒钟的直播延迟过后他才听到那个人说,“谢谢世界第一打野跳的墙”。


他听了这话嗤嗤地笑起来。真是很久不见了,无论是曾经被所有人冠上的“世界第一打野”,还是那个人说话时一贯温柔的嗓音。


他是个很敏锐的人,自然不会错听句尾里对方细微的掩不住的笑意。


“世界第一打野,一个墙不符合你的身份。”


童扬有点感冒,说话带着闷闷的鼻音,听起来反倒像撒娇似的。


要命。他在心里啧一声。扣神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跳跳跳我跳还不行吗。


于是手一抖,五个墙跳出去,嘴上骚话还要飚起来。


“他在套路我,一个墙不符合我的身份。”


“送五个,就当请他吃了一顿火锅好吧。”


粉丝一贯吐槽火锅怕不是你们的队锅,天天海底捞,EDG全是捞王。


他蓦地就想起以前了。


那是个没那么暖和的上海夜晚的秋天。他和童扬两个人站在路边,黑白红的队服外套逆着路灯暖黄的光。那时应该也是要去吃火锅,不是火锅大概也是别的夜宵,总之吃就是了,那时候的颗粒儿辣舞每天正餐吃完还要黑芝麻糊加双皮奶,养猪养得开心。


那年他们还是从未经历失败的队伍,前路看起来一片光明俱是坦途。那时候还是国民冠军上野,粉丝要签名和合影总要他们一起,送给他们的衣服也总是同款不同色的两件。


这样想着他的心神转回现今,瞥了一眼被童扬一句“世界第一打野”炸出来的百万潜水观众,悠悠丢出一句“等他什么时候送我礼物,我也来一波谢谢世界第一上单的礼物。”


弹幕吐槽他和童扬商业互吹,他也不生气,嘻嘻地笑。


商业互吹,没毛病。一个转会后依旧被按在替补席的昔日冠军上单,一个打了六年职业连全明星都没资格去的十六强打野。


是巧合却也不是,他们在离开对方之后,并没有比从前过得更好。


曾几何时他也在队伍失利的夜晚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扪心自问金赫奎回到首尔的家里时那句问田野却没有得到回答的话。


改变会是好事吗。


从前他有无比的自信和确凿的答案。过去的诺言霸道又固执,认准了什么就不进人言。他执拗地认定了转会对童扬是好事,于是在童扬询问他想法的时候斩钉截铁地说你去。


说到底,不能上场的职业选手不过是在慢性死亡。巅峰的竞技状态只有那么几年,没有在这几年里打出名气打出成绩,终究是竹篮打水。一两个冠军无法带给他们确切的后半生保障,那些退役后开直播赚钱的人,又能靠自己当年本就不多的名气撑个几年?电子竞技新人迭代太快,观众们喜爱的永远是赛场上闪闪发光的人。


他想要童扬一直一直在赛场上发光发亮,他想他最爱的还是完美的上野联动过后,自然而然向右歪头而后得到的,他的世界第一上单的笑容。


他嗜爱着和童扬一起获胜的感觉,那对他而言是大麻般令人成瘾的快感。他嗜爱童扬握住鼠标的削瘦手指,摘掉隔音耳机耳边被压出的红痕,还有队服外套和柔顺发丝间细白的脖颈。


他嗜爱童扬柔软清亮的声音,那双桃花眼总是不自觉潋滟着惑人。他的童扬对他溺爱成灾几近放任,他也的确是个恶劣狡猾的人,吃准了对方对自己无可奈何,存着什么坏心眼想要搞事的时候便放软了嗓音拖拖沓沓地喊“荡荡——”,直唤到对方遭不住地败下阵来。


明凯是个不怎么样的明凯,童扬是太美好的童扬。他一直这么认为。







今年的十月和去年的十一月几乎让他对秋天产生生理性厌恶。


他的漫漫一生,路过很多地方,踏足全世界大半国家。LA,巴黎,佛罗里达,巴塞罗那。他见过那么多那么多绮丽的风景,到头来不过是珍惜着小小的武汉。


他又开始沉入那些灰暗的记忆,那些毒虫般的神经元似暴雨狂岚,日夜不休挫折他脆弱敏感的大脑皮层。


今年武汉的秋天真冷啊,江上吹来的风,刺痛到骨髓都凝结。


那是拍摄《绽放》mv的那天。


冷空气翻涌的迟暮江边,他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抬起头,目光拂过一望无际的长江大桥和奔流不息的江水,吐息间呼出的水雾萦绕唇边。


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呢。他漫漫无期地想。对梦想的执着究竟是坚持还是偏执,这么多赛季过去他已经模糊得分不清这两者的区别了。


过去的辉煌太多,多到他只能接受更多的冠军更高的成就。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赛对他来说已经不存在尽力就好无所谓输赢这个选项,从外界,到自己,只要冠军。


当一件事只存在一种被容许的可能性,大概那就是它变质的开端了吧。


不记得胜利的感觉是怎样了,那些本应饱含丰沛喜悦的情绪从很久前就被长舒一口气和【理所应当】的念头偷梁换柱。赢是当然的吧,从无比辉煌的15年开始,肩负荣光一路坎坷曲折,不知不觉面前竟只剩下胜利这一条路。


总想着再打一年,赢下一直以来执念的那个冠军就走,可却迟迟不能遂愿,于是挣扎着,年复一年。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心态间颇有些见惯了风浪的疲意。从前一夜屠遍艾欧尼亚的杀猪刀大概也生了锈断了齿,二十岁时凌厉到偶尔伤人的心高气傲随着年龄增长蜕成温和的包容。


他听说当人不自觉地开始想起往事,那即是心态衰老的预兆。可他控制不住,从前的自己的身影总在视网膜前跳脱。


十六七岁的诺言就已是最利的剑,伤敌也伤己,没有鞘,双面刃,握上去满掌的血。


可那时一切都是那么纯粹。喜欢这个游戏,比起坐在教室里死气沉沉地念书更喜欢召唤师峡谷的雷电,于是就从武汉的家里跑出来,和来自不同地方却同样满腔孤勇的队友们一起。


那时候很苦的,住在拥挤的小房子里,除了年轻的勇敢,赤手空拳。


很苦,却最开心,没有压力,无需肩负沉重到变形的期望,简单地从最底层打上去,一步步一场场,直到最后的胜利。


后来,后来。后来电竞的热度逐日攀升,他们受到更多的关注有了更好的赞助,越来越大的训练室和基地,动辄千把块的外设。


有了很多粉丝,很多支持的力量,伴随着比赛偶尔的失败也有嘲讽的声音,但事事大都是顺遂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能令家乡变成电竞之都的名气。


从教练到队员,从台上到台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为了梦想竭尽全力地拼命。他们本就有过人的天赋,又埋首苦练,15年16年一往无前着实情理之中。


江上吹来的风潮冷,他收紧了口袋里的右手,指尖冰冷,掌心依旧有温吞的温暖。


msi上把skt打到投降的时候,也是这只握住鼠标的手。它从掌心升腾起灼热的暖意,蔓延四肢百骸,让整个身体都微微地烧起来。


然后就带着这充满热度的力量,贯穿bo5,一举拿下msi的冠军。


从那之后,就无路可走了。


赢得不够漂亮便是失败,得到冠军之外的名次就是陨落。


输比赛时被别人用来嘲讽的所谓【国电】。他自嘲地轻轻笑起来。他何德何能被称为中国电竞代表整个中国。


那些过于苛刻不容许失败的期望,堆积成大山的重量压在并不宽阔的双肩。【你们在国内一直赢,不给别的队伍一点机会,所以出国也不许输,输了还不如把机会让给别人,输了就是对不起整个中国。】这是外界惯常的声音。


可又怎么会有从不下雨的夏天。怎么会有一场不输的队伍。


他终于是遭遇了唯一一次的失败,一败就败在最紧要的关头。


那些因全胜堆叠而起的过于苛刻的期望,终是在失败的瞬间扯破他们虚伪的面容,皮囊下森森白骨尖牙利爪,面目狰狞嚎叫着蜂拥而上。


4396。他如今已经能用调笑的语气把这当做一个梗抖机灵抖得熟稔,心脏却还是在不经意提起时抽动着微微作痛。


那场致命失败刚刚降临的时候,这四个数字足够摧毁他的全部了。


毁掉他的骄傲,自信,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从容,然后毁掉那个贪婪地吃掉所有资源笑着地说【我来carry】的诺言。


是了。他摩挲着无名指上银色的戒指。从前那个任性狂妄却能自信地做到一切的诺言,大概是被那些白骨尖牙撕碎在2016年的十一月了。


今年他瘦了许多,肤色也渐渐从夏天白回来,穿起粉色的卫衣连曾经冠绝lpl的死鱼眼都变得柔和。睚眦必报的性格渐渐温吞,打一场常规赛给需要发育的老鼠让五个人头,拿下大龙的皇子原地开大隔开敌人让队友撤走。


他抬起头看天空看月色,满眼迷茫的天真。倒像是十六岁的时候。


曾经蛰伏在他的死亡凝视里的凶猛,早退的干干净净。


大概是真的变了许多。他想。无论这转变是好是坏,终归是和从前的明凯不同。


天暗了,桥上亮起暖黄的灯,灯光洒进灰蓝的江水,像星光像焰火。


又是一年了。







明凯焦躁地甩甩头,啧,怎么就又开始想这些。


他瞥了眼直播间的弹幕,他的猪猪女孩们似乎又收到什么大新闻,原本都安静了许多,忽地就重又爆炸开来。


原来是房管。“扣神还给我房管了, 谢谢他。”他无奈地笑道。


那个幼稚到爆炸的名字“一只松鼠”,当初随便写的id,现在怕是要变成走成熟稳重路线的颗粒儿辣舞选手不想提起的杀马特黑历史。


偏偏还被主播搞事地挂成房管,大大咧咧坐在RNG Korol直播间的总贡榜第三名。


但他并不知道,这其实无关他送礼物多少或是跳墙几连。他的直播间有延迟,所以错过了屏幕那头,他的世界第一上单在直播间里无奈又宠溺的声音。


“这房管肯定得给啊,不送也得给。”他的童扬这样说,句尾上扬的笑意像一头灵动的小鹿。









——童扬是太美好的童扬,明凯也是没那么糟糕的明凯吧。






fin.


古早的一篇 写下开头的时候 荡荡还没有去rng还是银白的头发 明凯还是头130斤的居

都说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可这白马太快 步步似飞 穿云踏雪 快得让我害怕

把我在s7征文比赛里写给诺言的随笔融了进来 

那些太过赤忱的真情实感 单独发出来到底是真实得突兀 还是还给虚构里的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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